一溪风月

【毒蛇】第十九章 生之博弈(问我为什么更,今天科比退役,受刺激了)

时光若缓.L.R.B.S:

    将明楼送回暂住的地方,他的状态很不好,一直发着高烧,汪曼春心疼他昏昏沉沉,身边却连一个可以端茶倒水的都没有。

    闹剧散场后,阿诚送明镜回去便再也没出现,汪曼春猜又是那老女人搞得鬼,对明楼自是体贴温柔。

 阿诚其实并不在家,临时通知了苏医生连夜赶来照顾明镜,趁着明楼拖住汪曼春的空档,他按照原计划独自来到了刑场。

 “我这次真的是回不了头了。”

 “你说错了,你现在是浪子回头。”

 他终于认清了阿诚,而他主子明楼就不用说了,狡猾得像一只狐狸,不过,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成为自己真正的靠山。

    “时间到了,执行吧,梁处。”

 明台脸色苍白,衣服上无一处不带着斑驳血迹,阿诚把他扶正,手表塞进了他前胸的口袋,假装又用力拍了拍。

     “明台,像个男人,站稳了。”    

    轰雷巨响,明楼耳中刺痛,想要起身,眼前便开始阵阵发黑,抬手胡乱揪着些什么,却又闷哼一声,重新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汪曼春只是临时出去要了些冰水,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,他鬓旁的冷汗和灰白的脸色仿佛是一把利刃,狠狠戳在她心上。

    “曼春,还好有你陪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师哥,你还没看清楚吗,只有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,背叛你的。”

   双颊上泛着红晕,浑身滚烫,明楼目光迷离的望着汪曼春一翕一合的双唇,是了,她想成为自己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曼春,政治并不适合你,离开七十六号吧,你还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师哥,你是不是烧糊涂了,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,结果你一回来就成了我的上司,现在又要我放弃我的事业,我不会答应的。”

    没有多少惋惜,明楼已经用完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,他满意的笑了,在汪曼春眼里,多少带了点赞许的意味。

    这样的明楼又让她迷惑了,就像她曾经说的,在明楼面前她就像小学生,永远被大教授牵着鼻子走。

    “师哥,我真想撕开你所有的面具,但我又怕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是我最不愿看到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答案,因为理智总是被她的感情左右,明楼嘴角翘起一个弧度,他恍惚中感觉到有人在解他的衬衣。

    “明楼,你爱我吗?”

    “爱过。”

    温凉的小手贴合着他的心跳,汪曼春把自己完整的送到明楼身边,就该是今天了,十多年前的遗憾应该有个美好的结局。

    天亮时分,屋子里只剩下了汪曼春,一夜缠绵似乎让今天的她和以往都要不同,起身对着镜子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对自己哪里还不够了解,要不要我来告诉你?”

    她惊喜的听到明楼的声音自背后响起,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完全无法离开他了,也顾不得羞,上前就要扑倒在明楼怀里。

    “小心,牛奶要洒了。”

    幸福将汪曼春包裹的透不过气来,如果可以,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,只为能与面前这个男人地久天长。

 回到七十六号,汪曼春才得知梁仲春居然瞒着她,一口气毙了五个人,其中包括明台,就连尸首都连夜送火化场烧成了灰。

 偏偏昨夜梁仲春无法无天的时候,自己却正陪着明楼春风得意,手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到她。

    虽说明楼表面说是让她公事公办,可是她还是怕明台的死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沟壑,特别是在昨晚的事情之后,她更怕会失去明楼。

    所以她总躲着他,生怕他会问起明台,好在明楼也同样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,根本无暇顾及到其他。

 丧钟敲响,日军的形势急转直下,藤田芳政把明楼请到了特高科,让他分析了汪曼春提供的情报。

 “我怀疑她是重庆政府的人。”

 “明楼先生是看出了什么吗?”

 “汪曼春自出任76号情报处处长以来,从未遇到过袭击,可她常常独来独往,却何以毫发无损。”

    对话简单明了,明楼表现得极为真诚直白,他替藤田芳政仔细的分析,却又很好的把握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关系。

 “当日,我家小弟被捕,我被皇军监控起来,秘密调查将近半月,而我家小弟,据说早已被汪曼春秘密枪决了。”

    所有原本不是理由的理由都成了指证汪曼春的线索,而藤田芳政恰好也同样需要一个能把所有罪责顶下来的人。

    楼下停着一辆福特汽车,明楼弯腰坐了进去,表面一切如常,但他并不敢如同过去那样松下神经休息片刻,因为司机并不是阿诚。

    自从明楼那天在雨中的以下犯上,大逆不道,阿诚和他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,外界甚至传言,明楼已是孤家寡人,众叛亲离。

    而这个传言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乐趣,因为七十六号每一个披上这身皮的人,似乎或多或少,都预示着这样的下场。

 被安全救出后,一个多月的静养,外伤都结了疤,也许因为年轻,加上程锦云照顾的好,明台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。

    第三战场接连传来捷报,明台终于有时间去理清“死间”计划的全部过程,他想起了那天王天风的话,想起了明楼那天的神情。

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,只有他还活着,他很想见见明楼,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自己还活着,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弟弟吗?

 “明台,你看谁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明台不肖,让大姐担惊受怕。”

   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明镜一把揽在怀中,她紧紧地抱住明台,仿佛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,只哭得肝肠寸断。

 “组织上说,过段时间就送你走,将来,咱们姐弟再要见面就难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却又想到明楼,自从那天之后,就再也没见过他,只有阿诚每天在家里陪她,偶尔还会告诉她一些明台的消息。

 “姐,等抗日胜利了,我一定回来,好好孝顺大姐和大哥。”

 “你大哥把你害成这样,你还想着他做什么,一个没人性的混账东西。”

 斜眼又看看阿诚,既然明楼不在,气自然就发在了阿诚身上,阿诚也不反驳,只是淡淡一笑,把手上的纸盒子递给明台。

 看盒子里全是明台当日被76号逮捕时随身携带的东西,而最上面的是那块王天风送给自己的瑞士表。

 “大哥最近好吗?”

 “他有什么好不好的。”

    不等阿诚说话,明镜冷下脸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,要说对明楼,她是有恨,但现在看到了明台,更多的就是怨。

 “大哥其实一直挂念着你的身体,但是,他不方便到这里来,他还叫我带话给你,说一个男人,出去没有块像样的手表怎么行,所以盒子里的这块手表,希望你能终生佩戴,切勿遗失。”

 虽然这次营救行动是国共合作,但以明楼现在的表面身份,的确过于引人注意,这点明镜自然也是能够理解。

    明台却是听进了后半段,心中大震,他全都明白了,乱坟岗前,倒在他面前的王天风嘴里说的还有希望,指的是什么。

 载着明镜从石库门出来,阿诚很快就开上了大街,一路上他们没有交流,明镜也在平复着情绪,让自己渐渐冷静。

    她一直清楚的记得,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日本间谍,可究竟是谁,她却始终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一个人。

 汽车并没有开回明公馆,而是开往明楼住的饭店,明镜看着陌生的街道,虽然疑惑,但还是选择相信阿诚。

    “大姐,您能去见见大哥吗,大哥他真的很累。”

 “那是当然,他天天都在算计人,连自己亲人的性命都拿出来赌,他能不累吗?”

    车已经靠边停下,明镜并没有下车的打算,她脸色很难看,听了阿诚的话,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起来,嘴上反而更加刻薄。

 “大姐,大哥已经知道错了,您到底要大哥怎样啊?”

 “我哪敢把他怎样,我倒是要问问他想怎样?”

    假装赌气的下了车,她的确想亲眼看看明楼,而明楼并不知道明镜会来,他头疼了一整天,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歇,只觉浑身疲累。

    “大姐。”

    “不准叫我,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姐吗?”

    示意阿诚出去,明楼这才起身替明镜倒茶,他的背影在明镜眼里略显萧索,苍凉黯哑的嗓音,居然让明镜一下子就心软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您受了很多苦,可世上有许多事是无从把握,也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,而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。”

 “你是尽了最大的努力,我就想问问明长官,你心里还有没有家,又或者我们只是你棋盘上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。”  

    说到棋子,明楼不由苦笑,眼前层层重影,冷汗不断往外冒,面对明镜尖厉的反问,重述的事实,他竟也不愿再为自己辩驳。

    手上的茶杯应声落地,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就连空气似乎也凝固了,原本守在门外的阿诚听到动静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而明楼看着地上的那片水渍,久久未动,直到有一口鲜血将它覆盖,明楼才在一片空茫中,缓缓合上了眼。

    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算来算去,他没有算到自己的心脏所能承受的压力,远比自己的思想要小的多。

    他很清醒的看着自己痉挛的身体,听着阿诚的呼叫,感觉有影子围了上来,他努力想支撑,但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濒临死亡的瞬间,明楼隐隐约约听到王天风的声音,他放弃了挣扎,却感觉到浮在空中的手被人有力的握住。

    “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未篡时,向使当年身便死,一生真伪有谁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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